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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風吹過草原

當西風吹過這片草原,我想,該是極為美麗的秋天吧!天空碧瑩瑩地如同一塊翡翠玉,想像妳穿著淡綠色的長裙,就這樣佇立在草原上,對我微笑著。此時的我,必會蹲下來,摘下幾朵身旁的花兒,編成一頂色彩紛呈的花冕,親手戴在妳頭上。而妳,必然會笑得彎腰;因為,我還是如此地笨手笨腳、傻傻的、痴痴的,有些魯莽,又總是做一些令人摸不著頭緒的事;在妳眼前的我,還是那個大男孩。而我,只能搔搔頭,愣愣地對著妳笑著。

當西風吹過這片草原,我想,風景該是極為美好的。殷殷楓葉,紅得徹底、紅得激情;紅得一如詩人的鮮血,濺紅了少女的心。徜徉在花織的絨毯上,我有點困倦;終於,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,睡著了。而妳,卻像是哄著男孩睡覺的姐姐,用一隻手撐著頭兒,斜臥於我身旁,喃喃地唱著歌,不久後也漸漸睡去。

當西風吹過這片草原,我想,妳會看見我有幾搓青絲,已染上淡淡的白。此時,妳更會驚訝地發現:我,已經不再是那個男孩,那個總是背後偷看著妳的那個男孩,那個在妳印象中,對任何事總是漫不經心的男孩。因為,這個男孩,也終於長大了。多年以來,他也歷經過失意的日子,他也承受過身體的折磨,他更在無數個夜裡偷偷地流過好幾次的眼淚。命運迫使他長成,而同時,他卻始終還惦記著妳!妳,或許也會感到錯愕,為何這個男孩又再次出現在妳的面前?或許,妳根本不明瞭,為何我又再次出現在妳的生命裡?

當西風吹過這片草原,我想,我不必再流浪了。因為,離開的人,總有一天還是會歸來的。儘管流浪的歲月迫使我不去想任何「過去」的事情;但是,每當夜幕低垂、月明星稀的夜晚,那份被擱置的、不願意想起的思念,又終將牽引著我的魂魄。也終於,在某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裡,我又再次出現在妳的眼前,我終究是歸來了。不管來不來得及,此刻的我,會拋下沉重的行囊,拋下所有的猶豫,邁步走向妳面前。當下的我,想必會十分緊張的!但多年過後,此時此刻,我必會完成多年前遺憾;也許是一句話,那句曾經不敢說出口的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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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能為力

清明連假,外加補假,一共放了五天。為了趕上預約的牙醫,我還特地請了2個小時的假,搭高鐵一路從臺北殺回南部;中間也發生了一點小插曲(自動售票機故障、行李忘了拿),所幸還是趕上了。我不得不說,上了高鐵那一刻,我真的鬆了口氣,因為運氣著實不錯,除了自由座有位置外,還能趕上5點發車的班次,也算是很幸運了。坐下後,看看旁邊,坐了一個老外,還很親切地跟我點了點頭,我也禮貌性地回了個點頭禮,接著便拿出上車前在書店買的《符文之子》開始看了起來。 不知不覺,車子駛到了臺中站,坐在靠窗的老外要下車了,但我仍舊醉心於小說的世界中,於是他用很生澀的中文跟我講了一句「不好亦施!」,我立即抬頭反應,回了他一句「Sorry」,起立讓他從位置上出來;臨走前他向我微笑,並說了句「乾屑!」,我也是微笑著點了點頭,繼續看我的書。不過,當列車又駛起時,我心底湧升一股難以言喻的惆悵,原本看書的好心情也消蝕殆盡。 為什麼?一樣是來自異鄉的外國人,有些人是如此的謙和善良,有些人卻是如此的傲慢無禮?在上高鐵之前,我需要搭木柵線轉信義線,捷運停靠在辛亥站時,上來了一個中東裔男子與他的小孩,似乎是接小孩放學吧?捷運上,小孩與他的父親聊天聊得十分愉快,小孩用著很流利的中文,教他的父親台語。「哩賀,挖系台灣人」(你好,我是台灣人)、「挖愛呷飯」(我愛吃飯),只聽那孩子一直重複這兩句話,父親則是用極度不標準,甚至帶著濃重口音的中文,向孩子學習台語。 看到這一幕,我不禁有點感動,因為台語對我這個南部長大的小孩來說十分親切,我笑著看他們父子對話,孩子十分努力教學,還不時糾正父親發音,而父親儘管屢次被孩子糾正,仍然十分努力學習,眼裡充滿了慈愛;真是一個溫馨的畫面,雖然聲音有一點點大聲。此時,我瞥見後方有兩個金髮老外,一臉嫌惡地看著這對父子,不時吐舌頭、翻白眼;甚至男性老外還用手指比了「YA」的手勢,「橫著」放在眼睛前面,逗另一名女性外國人笑!這個手勢,代表的意思我是知道的,是十分歧視的肢體動作,代表的是「戴面紗者」(因為許多老外對於西亞人士的刻板印象就是戴面紗,而將手指比喻成面紗的話,眼睛的確只有露出一部份)。當下我十分憤怒,怒視著這兩人,但他們似乎沒有發現我的眼光,依然故我;直到中東裔父子在六張犁站下車時,兩名金髮老外也跟隨其後下了車,臨走前男老外還略大聲地說了一句「Gook」(幸好人潮眾多,中東父子並沒有聽見),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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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記得,「沒有根的浮萍」,是大學時老師給我的一個稱呼,意謂四處漂泊在各個團體內的人。想像那個畫面,一片浮萍,漂浮在池塘上;今日隨東風飄,明日則隨西風走;偶然停留在石頭上,偶然倚靠在蓮葉旁;它沒有依靠、沒有憑藉,因為它沒有根。正確來說,它原本也不屬於這片池塘,只是一個偶然,偶然的一顆種子灑落,偶然的生長。儘管如此,它終究不屬於這裡,因為它沒有根,代表它沒有歸屬。它很想融入這個環境,但終有一天它還是要走的,可能是死亡,可能是一陣狂風,更可能是一夜的滂沱大雨。 從上大學至今,我一共待過了三所學校。遑論現在所處的環境(因為它是否能夠稱為學校還有得商榷),我待過了兩所大學。一所是大學聯考時所考上的,一所是轉學考考上的。但可悲的是,我在這兩個地方,都沒有產生「歸屬感」(Sense Of  Belonging);我總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,我很想改變自己,也曾嘗試讓自己融入環境,不過自始自終,我仍舊是被抽離出來的那個人,不是被環境所抽離了,是我將自己從環境裡抽離而出。 還記得,「沒有根的浮萍」,幾年前聽到這句話時,我有一股想哭的激動。在另一個學者面前,我是這麼無所遁形地被看透,雖然只有短短一學期的相處,他便能將我至今的人生看得如此透徹,透徹到我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。因為這句話是如此的切合,如此的真實,彷彿說出了我心底最不想面對的真相;我害怕變成一片浮萍,但殊不知我早已在不知不覺中,在人生的江湖下,漂泊了無數個春秋。 至今,當我存在於任何團體中時,始終在旁看著任何人哭、抑或笑,我想與他們分享喜悅與傷悲,但我還是無法融入團體;儘管我是長時間存在於其中的,儘管我是很努力地想成為其中一片拼圖的。但不知道為什麼?為什麼我的心,始終感到極度的虛無?我也是人,一個需要愛、需要認同、需要被填滿的人。我,不願意繼續當浮萍;我,很想要找到歸屬,但真的好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