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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前顯示的是 4月, 2016的文章

涉水而去

只為了遺忘一個春季,一個令杜鵑花兒染血、凋零的春季,我便將步履踏得如斯輕盈,深怕驚動了這個生命和諧循環的季節。一步一世界,少了「一蓑煙雨任平生」的自適,此刻的我,湧起萬丈激情,欲去追問眼前那廣袤的蒼天,望能回答我「生命的真諦」這個大哉問。可奈何蒼天無語,給我的僅是漫天積雲;雲深不知處,我尋不見、看不著任何湛藍,更遑論那輪燦爛的驕陽!但我沒有放棄。 於是,我轉而追問背後那無語的青山。青山嫵媚、而我多情,相看兩不厭;或許我該會得到一點回應吧?可惜,青山不語,給我的只是無盡蔓延的綠;那漫山的菅芒,似是在訕笑著我的迂腐?我也依稀感受到自己的疑惑,是得不到任何解答的;我開始感到沮喪。我沮喪的是,眼前的空景、風光即將離我遠去,但我欲尋找的答覆,卻始終沒有任何對象答覆。 最後,我將那綹僅存的深情,寄予點點蒹葭。蒹葭搖曳、風吹草低;竟將那大好湖景鋪敘於眼簾,就連那久尋不得的艷陽,也早已躺臥在如鏡的湖面中了。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便迎上這水色湖光,我震懾;雙眸不自覺地濡濕了。原來「最美麗的風景」,不在遠山,更不在遙遠的穹蒼,而是在與自己最鄰近的周遭;原來那欲尋求的解答,早已存在於身旁,不假他求;生命的真諦,一個轉念,豁然開朗。 終於,在煙波蒼茫裡,我涉水而行。任波浪於我雙足下散碎、任夕日於我瞳中沉落;甫驚覺,翩翩江湖於我腳下始終是一片陌生的平沙!潮來潮往,將湖畔曾留下的腳泥印通通都捲進了湖底的最深深處;待湖波退去,河灘又一如既往地平坦,不著痕跡。一如那生命的跡漬,終在自然的遷化中,消弭得無縱無息。 轉瞬,雷聲乍響,風起雲飛揚;點點雨絲自湖面綻開,暮色席捲而來;看來今夜將有一場滂沱大雨。而我那慷慨激情,竟也在不知覺中,蕩然無存。我想,我必須離開,離開!在夜幕壟罩、暴雨侵襲前,在最適合的時機,回歸原本的去處。回歸,卻無法,也沒有可能再使自己歸回那狂妄、激昂的心境;此刻,「一蓑煙雨任平生」的自適,也在回歸的同時,歸回於自己身體中。今夜,涉水而去;我有一個流水般的夢,欲向遠方無垠的空茫託寄。

等待

依稀,在夢裡,我聽見妳說:「要我等待。」但事實上,我無從知曉,這是一句自我慰藉的話語?抑或是未來某一日相聚的預言?知曉的是,飛逝的歲月足以讓人們築起一道道高牆,可惜對我而言卻始終無所成,反倒是築成了一座海市蜃樓;那夢幻泡影般的現實,伴隨著我的血、我的淚、我的思想,消逝於春日的迷霧之中了。 但我依舊只能慰藉自己:「應該繼續等待!」潮來,夾著千鈞之勢,將一枚海星帶上了沙岸。海星,一如遭棄擲、乾涸的心,日夜等待,繾綣地望著海洋、懷緬著昔日海洋的擁抱,同時也期盼著浪潮的歸來、想望著相聚的時刻。但我卻始終不是那一枚海星,應該說,我想成為那一枚海星。海星多情,儘管它乾涸、它被遺棄,但它卻還有希望;因為它終究是屬於海洋的。海若有情,那麼海星就有再次被浸潤的機會。而我呢?我不是海星,我是貝殼之砂,儘管浪潮日夜往返,卻始終留不住水份,只能留下鹽,苦澀的鹽。 終於,春天即將遠去了,而我依舊還是在等待。徘迴於人生之途,我始終潛於妳的背後,凝睇著妳,也始終默默地佇留在妳走過的痕跡。妳是那耀眼的、精彩的、美好的一個夢,但那個夢對我而言是如此地遙不可及!遙不可及的夢,卻始終是最美麗的那一個。我感謝命運,讓我認識妳,卻也憎恨自己,沒辦法把握命運。如今,多年過後,歲月依舊飛逝;但妳卻不曾走出我的生命、我的夢境。終於,我願意踏出那第一步,而妳卻總是讓我等待;我想,妳壓根兒也不明瞭,我在等待。 此刻,我仍在做的,還是等待。等待著魚雁的往返,等待著時機的成熟,等待著不確定的未來,等待著不可能中的可能!太多、太多的等待,積累了好多、好多的話語,想與妳分享、想對妳訴說。而如今我最想說的卻是:「我不願意再等待!」

舊文回憶:祭櫻

幕府的幕已落 碉堡內的櫻花已落 纛旗已破 繁華已過 荒古的輓歌中依舊呼喚著 亂葬崗底下的英雄魄。 也曾蟄伏於塌房斗室之內 浸淫於兵甲、武經之中 養晦韜光。 也曾駕驃騎馳騁沙場 浸沐於腥風、血雨之下 橫掃千軍。 也曾運籌帷幄於胸臆之內 決勝於千里之外 談笑間干戈灰飛煙滅 肆意、輝煌。 也曾舐飲鶴頂之紅 冷對妒眼、蔑笑 含恨切腹。 終於 只剩下斷劍一口 只留下黃土一坏 只存於破簡一頁 偏是時勢造英雄 偏是自古英雄志難伸 偏是東風留不住一瓣殘櫻! 碉堡內的櫻花已落 幕府的幕,已落。

夜不雨

是夜,一陣悶雷驟響,打破了闐然俱寂的空間,同時,一股氣味自窗櫺飄來,有點濕濕的、澀澀的熟悉氣味,那是雨的味道。同時,自夢中甦醒,我並沒有立即睜開眼,反而是努力地想讓自己睡去,卻再也睡不著了。同時!紊亂的聲響自耳道傳來,原來夜中之雨,轉瞬間已傾盆地下著,我甚至不需要看亦明瞭雨勢之滂沱,但因為聲音。那聲音,足以將現實的苦悶帶入夢境,迫使一個人醒覺,足以將那些不願意面對的事物,通通回沖於腦海中;那是雨的聲音。 「下雨了。」躺在床上的我不自覺地說出了這句話。這句話,自然是說給自己聽的,說給沉睡中的室友們聽的;但很小聲,小聲到雨聲、鼾聲都可以蓋過。當然!這是沒有人回應的獨白,就連自己也不明瞭為何會脫口而出這句話。或許是欲告訴自己:「你,已經不再屬於夢的國度、你被驅逐了。」但此刻我仍舊不情願地緊閉雙眼,因為夢裡的那塊境域仍舊是如此地令人迷戀。 時間漸漸遞移,也不知道經過了多久,依舊沒有睜開雙眼,依舊豎耳傾聽著紊亂的雨聲。然而雨聲卻像似嘈雜的人語聲,狂躁地打落在我的心湖,激起百千漣漪,也使我意識逐漸清晰;夢的征途已遠颺,我也不得不承認「失眠」的現實。至於那些現實生活的苦悶、夜晚才會想起的痛苦,此刻接踵而來。 「兩年了。」自兩年前的那日起,殘忍的事實一如附骨之蛆,無時無刻啃食著我的靈魂、我的血肉;也時常於美好的夢境中驚醒,接著痛哭流涕。我曾經有過大好的未來,那未來是我用盡一切去爭取的,但這未來,卻也因為自己的怠惰與傲慢,葬送於自己雙手中。緊接著是長達兩年贖罪之途。這兩年,我努力地想讓自己忘記「那件事情」,卻又總是在失眠的夜晚、下雨的夜晚,想起了那件事情;到如今我已分不清楚,到底是因此事而失眠,抑或是因失眠而想起此事了。 「在白天,對任何事情都不在乎,是極為容易的;但到了夜晚又是另一回事了。」過去我在海明威書中所看到的一句話,印象深刻;但可沒想到這句話,卻已是現今自己人生的寫照,每次憶及,總覺得格外諷刺。世界上有太多巧合,兩年前的那件事,也是在一個下雨的夜晚,也導致了徹夜的失眠,緊接著是兩年多來的悔恨與懊惱。兩年後,依舊是一個下雨的夜晚、一個失眠的夜晚,聆著夜中之雨,說著夜中之語。但不管是雨聲也好,語聲也罷,想必會在天明過後暫時停歇吧?苦痛是什麼?我沒有勇氣說,也不願意說;因為我放不下。或許,總有一天我會願意說出來也不一定,也或許有一天可能會放下;但

舊文回憶:涼階上的晚秋

暢飲了整個夜晚的星空,薰陶在黑夜、冽風下;我張大口,狠狠地將北風的滋味,伴著漆黑如星穹的黑咖啡,灌入胸腔。盡情地讓咖啡的苦味、晚秋的氣息,迴盪在早已乾渴、失去知覺的心臟。好久沒有這樣了,自從來到了城市,心頭那份對季節、對生命的敏感知覺開始衰退了、遲鈍了、也遺忘了;取而代之的是難言的惆悵,以及難以啟齒的失落感。 從鄉村來到了城市,如同告別了象牙之塔來到了紛擾的人間;霓紅色的光影,使我迷戀;研鑽般的燈火,令我陶醉。在人口如斯密集的都市,我學會了與人交際的手段,我也學會了惺惺作態,我更學會了快速更換面具,同時也學會了如何去拋棄真實。我學會了很多事物,殊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卻也失去了更多的事物了。 而此刻,一個寒風吹撫的夜晚,一個星子們在天穹搖曳的今晚,也是我開始尋回自己那份原初心靈的夜晚。任憑凜冽的寒風吹起衣衫而獵獵作響,任憑孤寂的氣息侵凌身上每一寸肌膚。今夜,起伏的情緒如暴雨般打落在我的心湖,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浪濤;今夜,我是一隻瘋狂的狼,我對月咆哮,我奔馳在荒原,我將所有曾經遺忘的感覺全部順著滾燙的血液,回流到腦海中!試著讓過去的記憶以及現今的體悟交纏、震盪,最後匯聚在一起。 還記得,在第十八個冬季,我將所有的溫柔摒棄,取而代之的是慷慨的激情,以及對未來每一天的憧憬。而今夜,我隻身斜躺在涼階下,也是第十九個晚秋了。今夜,我會嘗試用身體去感受每一個流轉的時光,努力洗滌受虛偽所侵染的心靈,並在寂然的空間中試圖與過去的自己對話。不同於去年冬季的狂熱,今年的晚秋,涼階下開始的晚秋,也是第一次在城市渡過的晚秋,我,會找回那些曾經被棄擲的夢想,開始不同的旅程。

自省與自私

還是改不了自私的毛病。我自以為,這種習慣對我而言已經不復存在,但沒想到就因為一個小小的事件,我發現到我仍然是一個自私的人。今天,我跟朋友外訂了早餐,由於是熟客的緣故,該家早餐店每次在送餐時,會多送幾杯飲料給我們,當作是對於常客的一種回饋。而今天,剛好輪到我去領早餐(要走一段路到與店家會合的地點),但出乎我意料之外,今天早餐真的很多份,因此一個人提著實是很大的一個負擔!不過我心想:「算了!再請人幫忙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,還不如自己提吧。」當下便付完了錢,拎著十餘份早餐往回走。 但是,不知道為什麼,心底就燃起一股無名火;我感到有點生氣,找不到生氣的理由,就單純有點生氣、有點躁怒。旋即又想到,既然這家早餐店會多送飲料,我又是拿早餐的人,待會多拿一杯飲料應該也不為過吧?我試圖安慰自己往好處想,不要讓負面的情緒佔據了自己的意識。於是,我把早餐拿回到與朋友們約定的地方,順便跟大家收錢。 「我等會多拿一杯飲料沒關係吧?」我一邊將早餐放下一邊說著。 「你多久才拿一次早餐,就跟人拿飲料?」一個朋友一邊看報紙一邊抬起頭看著我。 「你會不會太自私了?」此時,在旁一位「沒訂早餐」的同學也插了一句。 「不是照輪的嗎?今天我去拿(早餐),東西這麼重,我多拿一杯飲料你們也有意見!」突如其來的情緒潰堤,讓我講起話來十分大聲,甚至到吼的程度;也不管他們的反應,我拿起自己的早餐,大力甩門離開。 禮拜五我幾乎都是空堂課,這天我習慣待在圖書館;況且圖書館外有座椅區,可以用餐。我一邊吃著早餐,一邊回想方才的事情,此時我已冷靜不少,雖然最後我還是多拿了一杯飲料,但我始終認為我是對的。而且!那個「沒訂早餐的」到底在幫什麼腔?他根本什麼都不懂就亂說話,因此我對他們發脾氣是對的;是,我沒有錯。不知不覺間我又生起了悶氣。 為了轉移注意力,也避免自己又再次陷入憤怒的情緒當中,我拿起了手機開始瀏覽臉書,不過一張圖片吸引了我的注意力,也讓我完全清醒。這是一張盛滿白飯的圖片,而這張圖片的主角,也就是那碗白飯;上頭有幾句話,乍看之下讓人聯想到「長輩常用」於LINE上面的轉貼圖片,平常,這種圖片我是完全看不上眼的(甚至有點鄙視),但今天卻讓我完全清醒。 「有的人為了一口氣而活著。」 「有的人為了一口飯而活著。」 「不要為了自己的一口飯,讓別人受氣。」 「不要為了自己的一口氣,讓別人吃不下飯。」

浮萍

還記得,「沒有根的浮萍」,是大學時老師給我的一個稱呼,意謂四處漂泊在各個團體內的人。想像那個畫面,一片浮萍,漂浮在池塘上;今日隨東風飄,明日則隨西風走;偶然停留在石頭上,偶然倚靠在蓮葉旁;它沒有依靠、沒有憑藉,因為它沒有根。正確來說,它原本也不屬於這片池塘,只是一個偶然,偶然的一顆種子灑落,偶然的生長。儘管如此,它終究不屬於這裡,因為它沒有根,代表它沒有歸屬。它很想融入這個環境,但終有一天它還是要走的,可能是死亡,可能是一陣狂風,更可能是一夜的滂沱大雨。 從上大學至今,我一共待過了三所學校。遑論現在所處的環境(因為它是否能夠稱為學校還有得商榷),我待過了兩所大學。一所是大學聯考時所考上的,一所是轉學考考上的。但可悲的是,我在這兩個地方,都沒有產生「歸屬感」(Sense Of  Belonging);我總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,我很想改變自己,也曾嘗試讓自己融入環境,不過自始自終,我仍舊是被抽離出來的那個人,不是被環境所抽離了,是我將自己從環境裡抽離而出。 還記得,「沒有根的浮萍」,幾年前聽到這句話時,我有一股想哭的激動。在另一個學者面前,我是這麼無所遁形地被看透,雖然只有短短一學期的相處,他便能將我至今的人生看得如此透徹,透徹到我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。因為這句話是如此的切合,如此的真實,彷彿說出了我心底最不想面對的真相;我害怕變成一片浮萍,但殊不知我早已在不知不覺中,在人生的江湖下,漂泊了無數個春秋。 至今,當我存在於任何團體中時,始終在旁看著任何人哭、抑或笑,我想與他們分享喜悅與傷悲,但我還是無法融入團體;儘管我是長時間存在於其中的,儘管我是很努力地想成為其中一片拼圖的。但不知道為什麼?為什麼我的心,始終感到極度的虛無?我也是人,一個需要愛、需要認同、需要被填滿的人。我,不願意繼續當浮萍;我,很想要找到歸屬,但真的好難。

無能為力

清明連假,外加補假,一共放了五天。為了趕上預約的牙醫,我還特地請了2個小時的假,搭高鐵一路從臺北殺回南部;中間也發生了一點小插曲(自動售票機故障、行李忘了拿),所幸還是趕上了。我不得不說,上了高鐵那一刻,我真的鬆了口氣,因為運氣著實不錯,除了自由座有位置外,還能趕上5點發車的班次,也算是很幸運了。坐下後,看看旁邊,坐了一個老外,還很親切地跟我點了點頭,我也禮貌性地回了個點頭禮,接著便拿出上車前在書店買的《符文之子》開始看了起來。 不知不覺,車子駛到了臺中站,坐在靠窗的老外要下車了,但我仍舊醉心於小說的世界中,於是他用很生澀的中文跟我講了一句「不好亦施!」,我立即抬頭反應,回了他一句「Sorry」,起立讓他從位置上出來;臨走前他向我微笑,並說了句「乾屑!」,我也是微笑著點了點頭,繼續看我的書。不過,當列車又駛起時,我心底湧升一股難以言喻的惆悵,原本看書的好心情也消蝕殆盡。 為什麼?一樣是來自異鄉的外國人,有些人是如此的謙和善良,有些人卻是如此的傲慢無禮?在上高鐵之前,我需要搭木柵線轉信義線,捷運停靠在辛亥站時,上來了一個中東裔男子與他的小孩,似乎是接小孩放學吧?捷運上,小孩與他的父親聊天聊得十分愉快,小孩用著很流利的中文,教他的父親台語。「哩賀,挖系台灣人」(你好,我是台灣人)、「挖愛呷飯」(我愛吃飯),只聽那孩子一直重複這兩句話,父親則是用極度不標準,甚至帶著濃重口音的中文,向孩子學習台語。 看到這一幕,我不禁有點感動,因為台語對我這個南部長大的小孩來說十分親切,我笑著看他們父子對話,孩子十分努力教學,還不時糾正父親發音,而父親儘管屢次被孩子糾正,仍然十分努力學習,眼裡充滿了慈愛;真是一個溫馨的畫面,雖然聲音有一點點大聲。此時,我瞥見後方有兩個金髮老外,一臉嫌惡地看著這對父子,不時吐舌頭、翻白眼;甚至男性老外還用手指比了「YA」的手勢,「橫著」放在眼睛前面,逗另一名女性外國人笑!這個手勢,代表的意思我是知道的,是十分歧視的肢體動作,代表的是「戴面紗者」(因為許多老外對於西亞人士的刻板印象就是戴面紗,而將手指比喻成面紗的話,眼睛的確只有露出一部份)。當下我十分憤怒,怒視著這兩人,但他們似乎沒有發現我的眼光,依然故我;直到中東裔父子在六張犁站下車時,兩名金髮老外也跟隨其後下了車,臨走前男老外還略大聲地說了一句「Gook」(幸好人潮眾多,中東父子並沒有聽見),